“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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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苏/ABO】《生当复来归》章十一

第十章_莫道浮云终蔽日


这周我居然双更……

我完全不知道这一章自己写的啥【冷漠】

对了,第五章改了改,看不看影响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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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_只是当时已惘然

 

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大梁只是乱世之中的一个林立小国,绵延不过百余年。但其第四任君主,梁武帝萧景琰,却是备受史学家推崇的一个好皇帝。

 

他在位的二十九年内,大梁国力蒸蒸日上,百姓富足,人民安乐,朝野上下一派清明祥和。而且,由于梁武帝重武,其护国之师长林军兵力强大,装备优良,由其子带军,镇守边境,保了大梁十数年的和平。

 

这在乱世里是个非常不容易的功绩。

 

而梁武帝最受人津津乐道的,却是他是历史上极少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专情的好皇帝。即使放到现在,性情耿介,重情重义的萧景琰,也是一个极好的伴侣。

 

他幼时有好友相伴,长兄相护,纵然后来一夕惊变,诸亲皆逝,但好在十几年后得洗冤翻案,重申正义,且登临皇位,得之一人相携相守。仿佛这样的一生,是没什么好遗憾的。

 

但在他不惑之年时,幼子曾问:“父皇,你可有后悔之事?”

 

脊背挺直的皇帝抱起幼子,思考了很久,说:“有。如果能回到那一日,我真想给那时候的自己两巴掌。”

 

幼子眨眨眼:“哪天?”

 

“元祐五年正月二十一。”

 

幼子再问,耿介的皇帝却不愿再多说。他好奇心强,便去兴致勃勃的翻了史书。

 

可是史书对那日的记载不过是一句无甚紧要的话语,小孩子撇撇嘴,觉得他的父皇再骗他。

 

史书载:“元祐五年正月二十一,京郊私炮房炸,死伤逾百。靖郡王调资,速救。”

 

不过寥寥数语。

 

殊不知,那一日,金陵城郊火光冲天,黑气缭绕,一片哀嚎哭泣之声。

 

多少冤魂在悲鸣。

 

这是苏先生为誉王出的奇谋吗?!

 

萧景琰的声音被周围的哀鸣淡化,却依旧像一声天雷轰隆隆炸进耳朵,直直的钉进梅长苏的心里。

 

梅长苏觉得周遭的静了,血液似乎一下子涌向了大脑,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多少年来的理智之弦近乎崩坏。更别提萧景琰因为愤怒而泄露出的威压在攻击他。名为坤阴的身体阵阵发软,本能驱使着他妥协。可一股无名的怒火硬生生遏制了他跪地的冲动,信香已近乎执拗的方式反抗着乾阳的质问。

 

不是。这都是事情发生后,我调查推测而知的。

 

梅长苏的脸色苍白,与周遭黑暗和鲜红充斥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一滴冷汗落下,仿佛要随着水珠一起消散。

 

萧景琰几乎是下一秒就后悔了。

 

梅长苏不是这种人。

 

他应该知道,梅长苏不是这种人。

 

从那一日他贸然上门,交涉许久之后他清楚这个人进京就是为了助他上位而来。虽然真正的目的他不清楚,但至少现在,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哪怕是与誉王虚与委蛇、对朝中人满腹算计,也都是为了以阴谋对抗阴谋,为他而行。

 

既然希望他能为朝廷激浊扬清,梅长苏又怎会甘愿沉浸泥潭。

 

他不断告诫自己,应该知道梅长苏是什么样的人,应该懂梅长苏的底线。应该知道,他的诡谋他的算计只是表象,他并非是他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样子。

 

可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人在自己面前教导自己如何算计把握手中的人,又无所顾忌明目张胆的为誉王出谋划策,甚至连他与别人相交都要握在手中。萧景琰就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混沌中张不开眼,看不懂这个人是黑是白。

 

他真得看不懂。

 

他多希望能看懂。

 

萧景琰无法说清楚自己对梅长苏的感情。他只是想,想要看清这个人,看清他无悲无喜的面容下,藏着一颗怎样的心。

 

他多希望、希望梅长苏能多解释一句。哪怕一句,他就可以放心的把“梅长苏”放到自己的底线中来。

 

但是梅长苏何等高傲,哪怕身份悬殊,这人也从不肯低头。

 

他从不会为自己辩解一句,甚至连对着他的笑容都是冷冷的。

 

萧景琰心中莫名有愧,以至于沈追到来,说这人的才气多在权谋机变上,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

 

“苏先生不是这样的人。”

 

沈追诧异,问:“难道殿下了解此人?我听说殿下曾到苏宅拜访,可是为了麒麟才子而去?”

 

麒麟才子,得之可得天下。琅琊阁的评语天下皆知,身为皇子的萧景琰为此动心也不奇怪。

 

萧景琰觉得心里更不爽了,却懒得解释其中的弯弯绕绕,只随口诌道:“苏先生是一帮之主,我以前向往江湖,慕名已久,故而探望。”

 

“哦。”沈追点点头,对靖王的心性他是极为放心的,不过仍旧叮嘱:“听说誉王殿下与他走得很近,殿下还是多加防备为好。”

 

萧景琰几欲脱口的反驳之语被强行咽下,连忙改口跟沈追讨论朝政。心中却在暗暗盘算,若是就以“慕名拜访”的理由前往苏宅,会不会影响到苏先生的大计。

 

 

不提萧景琰在这边心思急转,那里梅长苏在写了一封信提醒誉王不要趁此机会对太子落井下石之后,就称病闭门不出。

 

正月生病不是什么吉利的事,萧景睿言豫津这一干朋友上下全来看了个遍,誉王的礼送了几次,全部都被拒之门外。连经常从屋顶飞进来的蒙挚蒙大统领,都被飞流硬生生拦着不让进去。

 

而唯一知道内情的,除了苏宅上下,就只有霓凰郡主了。

 

梅长苏的信期到了。

 

一般坤阴,信期通常是一月一次,而梅长苏由于身体原因,坤阴的体征没那么明显,往往两三个月才会来一次信期。而自从入金陵以来,可能是因为身体没有适应环境,信期的滋味儿更是许久没尝过了。

 

今天,或许是由于受了刺激心绪不稳,或是因为逐渐适应了金陵的气候,他回苏宅的时候就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儿。

 

分化之初,他总是会喝下压制信期的药,撑个小半个时辰就能结束。但时间久了身体适应了药性,更换几次药方都不管用。而他又是个骄傲的性子,莫说与乾阳暂时结契压制,信期的时候,纵是碰都不让别人碰一下,只靠意志力将本能压下,过程极其煎熬。

 

一个而立之年还未与任何乾阳有过亲密相交的坤阴。

 

一个单凭意志力就能对抗本能长达十数年的梅长苏。

 

蔺晨都不知道是该佩服还是该怜悯他。

 

如此高傲的林殊,如此高傲的梅长苏。

 

 

穆霓凰站在苏宅尚未修葺的园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揪着树上新出的叶子。三天了,浅淡诱人的梅花香从最隐蔽的屋子里飘了出来,到处都是这种靡丽甜腻的味道,苏宅所有的乾阳一律避而远之,也只有她这中平之身还能留在这里保持清醒。

 

穆王府因为怕遭皇帝猜忌,从上到下无一乾阳,更没有坤阴。所以穆霓凰不清楚自己敬爱的兄长正在遭逢什么痛苦。只是那缕掩都掩不住的香气惹得她心烦意乱,竟让她翻出了比武招亲时身处昭仁宫的记忆。

 

她只是身中情丝绕,便神志不清乃至欲火焚身,若非及时或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而情丝绕,正是模仿坤阴信期所造出的春酒,比之只弱不强。浅饮一口,她便如此遭罪,而身为坤阴的兄长,又是如何熬过那月月都有的情欲之潮呢?

 

穆霓凰抿了抿嘴唇,心知凭兄长的个性,绝对不肯雌伏任何一个人身下。可是,如此月月遭受折磨,他本就弱质的身子又怎能抵抗的住?

 

日渐西落,园中的香气也慢慢淡薄。知道信期算是差不多过去了,穆霓凰长出一口气。她跟苏宅的下人打了个招呼,正准备离开,忽然顿住,抬脚换了个方向。

 

苏宅与靖王府的后门只隔了一条暗巷,站在墙根,还能隐隐听到地下动工挖密道的声音。

 

穆霓凰翻身而过,几米距离,她便到了靖王府。

 

听苏宅人说,这次兄长的信期到来之前,与靖王殿下起了冲突。

 

她有事要跟萧景琰谈谈。

 

【待续】


第十二章_春到花朝染碧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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