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莫名其妙被删掉了,重发见谅。
古风ABO设定,参考靖苏同人《寻梅踏雪》,已获得作者授权。
有少量生子情节,雷者慎入。
琅琊榜属于海晏,靖苏属于对方,ooc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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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_但愿长醉不愿醒
“梅!长!苏!”在清净安宁的琅琊阁里,突然传出一声咆哮。
声音的主人是个刚及冠的少年,发未立簪,一身白衣,端的是潇洒风流。不过他手中端着一碗黑黢黢的药,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也没有多自在逍遥。
被他吼的人同样是个少年,坐在躺椅上晒着太阳,半眯着眼睛,看上去很是慵懒。他看着来人,不慌不忙地开了口:“叫我干嘛?”
蔺晨看着梅长苏的模样,颇为咬牙切齿,伸手把药递了过去,恨恨道:“梅长苏,你还记得你是个坤阴么?老头不都跟你说了你的信期就是这两天,你还这么大摇大摆的待在院子里,你非要弄得我琅琊阁鸡飞狗跳才开心啊?”
“琅琊阁有你才是鸡飞狗跳吧?”梅长苏回了一句嘴,二话没说就把药喝了,然后五官基本揪成了一团,道:“这药也太苦了……”
蔺晨掏出扇子摇了摇,说:“苦也没办法,压制信期的药你以为那么好喝啊?看你的情况,这药还有的喝呢。”
梅长苏苦笑。
古籍载:人逢双九之龄而三分。乾为阳,坤为阴,中者曰平。乾阳生而为刚,多上位者,掌控一方,无不称臣。坤阴属柔,姿容秀美,体态雍容,好生养,多情深。中平庸庸,无增益之处,然天下罗布,为三者之众。
乾阳、坤阴,当属凤毛麟角。乾阳百者取一,坤阴千者取一。非皇室贵族,欲寻之,则如大海捞针,难之又难。
凡属坤阴,必身具信香,撩人情欲。平属则常,信香淡薄,不惹注意。旦逢信期,信香转浓,坤阴必会情动,深陷欲望不能自拔,只有与乾阳交合方能解脱。中平虽庸碌无奇,尚为信香所扰,则毋论乾阳之辈。若闻信香轻者必情萌欲发,重则成狂成癫
坤阴的信期实数麻烦,情欲作乱下,必定神思不属,难以成事。且坤阴性柔,乾阳天生存威,威压之下,饶是同辈,难以抗衡,更遑论坤阴。是以体态弱者易屈从本性,低顺服从。若以威相逼,红床被翻,交颈相缠,亦为轻而易举,无从抵抗。
梅长苏知晓自己现在不该待在外面,倒也没有强求,唤了两个小厮搀着他进门。
蔺晨站在原地远远看着,没动。笑话,明知梅长苏是个要来信期的坤阴,他一个乾阳还凑上去,不是找死么?
天色渐晚,梅长苏倚在床边。如今天气转冷,他又是个怕冷的体质,屋里燃着火盆。他盯着盆中跳跃的火苗,右手攥着一个银色手环轻轻摩挲,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手环上刻着一个熟悉的名字,如今却让梅长苏生出些隔世经年的缥缈味道来。
林、殊。
这个名字,放到一年前的金陵,到哪里都能生出一片赞叹之音。帝都皇城,才子佳人、能人异士数不胜数,但偏偏只有这个名字,连当今天子都会俯首赞叹。
林殊是谁?
林殊是当朝大元帅与长公主之子,是文能辨武能战的天才少年,是整个大梁最年轻的将领,是百战百胜、攻无不利的赤焰军大将、赤羽营少帅。
林殊是金陵城最明亮的少年,也是如今梅长苏的过去。
梅长苏低头翻开了自己的袖子,那里原本有一颗痣,只是如今只剩光滑一片,雪白的皮肤在昏暗的室内显得格外刺眼。
他其实昨天才苏醒过来。
一年之前,当他从噩梦般的火焰里逃脱、又因为挫骨削皮而陷入沉睡的时候,确实没想过他能醒过来。
梅岭之雪太冷,火寒之毒太痛,他以为他能随着七万赤焰男儿,能随着他的父母长兄,能随着自幼许下的杀敌报国之梦,一同消逝在这天地间茫茫的风雪里。
他是没想过他能活下来的,只是聂真叔叔临终前那句话像是希冀,又仿若诅咒。希冀撑着他走过了梅岭的漫天大火之伤,诅咒压着他熬过了火寒毒的削皮挫骨之痛。
痛到了极致,他竟不知要如何才能更痛了。
解毒之前,他问蔺晨,为何赤焰会亡在自己人手中。
蔺晨说:“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所谓‘功高震主’,不过一句‘相疑’而已。”
而已、而已。
对啊,不过而已,他又何尝不知。只是那个缥缈却近在口中的答案,总要别人说出口才能信服。林殊惨然一笑,欣然选择了火寒毒那种最彻底、最痛苦、最狠绝的解法。
他要从这熊熊大火里重生,他要从这蚀骨之寒中涅槃。纵是万劫不复,他林殊也要从这地狱中爬出去,也要拉着那些人面恶鬼一同坠入万丈深渊。
不,他不是林殊,那个金陵城最明亮的少年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梅岭苍茫的魂灵,是黑暗中重生的幽魂,是梅长苏。
他如今挫骨削皮已伤了根基,会怕冷、时时复发寒疾,会享不了常人之寿,会因为身子太弱而承受不了来自乾元的威压,会因为分化为坤阴而时常陷入情欲之中。
细细想来,他与那个骄傲洒脱,飞扬跋扈的少年,竟是找不到一点相似之处了。
正在茫然若失时,他忽然感觉身体一阵战栗,一股热流从小腹腾起,直冲上脑海,令他不由得闷哼一生。
只是这哼声从出口时就变了调,伴着一股甜腻的信香,整个屋子都被渲染的旖旎起来。
体弱的人,理智也容易被攻陷。这汹涌而来的情潮很快浇灭了梅长苏的神智。他的身体在叫嚣着被抚摸、被填满,甚至被贯穿。他的信香渴望与乾阳的气息交融。梅长苏的双眼迷离,双唇却死死紧闭,没有漏出一点声音。
这……这就是坤阴的信期吗?
太难过了、太痛苦了。这种想要在别人身下婉转承欢的欲望简直比挫骨削皮还要难捱!
梅长苏强迫自己思考,他之前喝下了抑制信期的药,他知道自己这种状态持续不了多久,于是便用仅剩的理智逼着自己转移注意力。
想想幼时自己在宫里捉迷藏,不小心摔坏了太奶奶的簪子;想想后来在黎崇太傅手下念书,常常不满于古人死板的论调与老师辩论;想想自己在春猎时不愿跟着队伍而是在九安山上乱跑;想想自己每一次惹祸都有人背锅……
是谁替自己背锅呢?
是谁呢?
是景琰吧!
只有景琰吧!
他们是挚友、是同袍、是彼此可以交付性命的伙伴。
是吧、是啊、是吗?
萧景琰的朋友,是骄傲的、张扬的、强大的,能与他并肩作战的林殊啊!
怎么会是他这个身体孱弱、耽于欲望、甚至必须依附别人而生的坤阴呢?
怎么会是他呢?
怎么能是他呢!
……
梅长苏的思维渐渐模糊,到最后竟成了一片空白。他在药物的作用下,竟是渐渐昏睡了过去。
一滴泪从眼角淌过,伴着那声模糊的呢喃,消失在了空气里。
“景琰……”
【待续】